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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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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

殷莫辭和萬鈺彤聽了須縱酒和殷梳的這一番推論,反應各異。

殷莫辭未發一言,但面色猶疑,顯然是不太信的。萬鈺彤則是驚奇地看了殷梳一眼,又低下頭沈吟了一會。

“言之有理。”萬鈺彤點了點頭,嘴角輕輕地勾了一下,“我們在這裏毫無頭緒,的確不如回地牢再多問問都有誰見過折梅令,從查出是誰仿造的折梅令入手。”

見她認同,須縱酒便適時地追問了一句:“萬小姐,不知這折梅令除了萬家人熟知之外,別的世家可曾見過嗎?”

“須少俠不必問得這般含蓄。”萬鈺彤揚眉,眼中有冷光閃過,“若真是世家與湮春樓勾結,那麽最有嫌疑的,的確當屬我萬家堡。”

聽她語氣有異,殷梳猶豫了一下,直接問道:“難道萬姐姐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不錯。”萬鈺彤幹脆答道,擡頭看到三人神色各異,先是細細地解釋了起來,“世家門派都知道我萬家堡有折梅令,可是真正見過折梅令的人卻很少。若不是保存過折梅令,是很難完全熟知這令牌上的材料質地,雕紋特征和印紐體制,令牌表面水坑和生坑更是難以模仿。”

各世家門派都有這種充當信物的東西,須縱酒對這個也很熟悉,他開口提出一種猜測:“萬家堡上下均聽命於折梅令,那你們萬家門下弟子和精兵應該都有鑒別真偽的方式,既然如此,那也有可能是他們有人被湮春樓買通,仿造了折梅令。”

“不可能。”萬鈺彤斷然否決這種可能,“折梅令何等重要,為了防止這種被仿造的可能性出現,我們萬家堡各部各支都分別只知道令牌上的一處細節,用來作鑒別的方式。”

她這麽一說,眾人都明白了,普通的萬家人都只知道折梅令一處的奧妙。若要知曉全貌,除非聚集知道每一處的萬家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殷莫辭便問道:“那萬家都有誰持有過折梅令?”

“除了我父親之外,還有我三叔和四叔。”

她擡頭快速看了一眼殷莫辭,語氣有些冷地開口:“我四叔萬鐘,也不讚同武林盟成立。”

殷莫辭皺了皺眉,語氣有些遲疑:“萬四叔?”

他知萬鐘脾氣火爆,對武林盟的確也多有置喙,但若因此就懷疑他,他一時也有些難以接受。

萬鈺彤說出了懷疑的原因:“出事的那天白天,我曾遇到過我四叔,他當時還特意問我折梅令是不是在我身上,要我小心保管,現在想想甚是怪異。”

殷莫辭楞了楞又開口道:“這或許是巧合。”

“這也太巧了。”殷梳皺著眉插嘴,“巧到這種地步,簡直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須縱酒也感覺到了這有些難以言說的微妙感,他問:“既然我們能猜到這種可能性,那萬堡主是不是也有所察覺?”

萬鈺彤臉色有些難看,她壓低了聲音:“不錯,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派出去一波又一波的人完全查不到一點點摧心肝遁逃的痕跡。他能悄無聲息從地牢裏遁逃也就罷了,我們連他如何離開萬家堡的都查不到,難不成他還待在萬家堡裏某一處不成?我父親篤定是我們萬家有人放他走並助他離開的,不過我他倒沒認為是有人真勾結了湮春樓,他覺得只是借湮春樓的名頭和眼下的形勢,來謀家主位置,和三年前一樣。”

一聽到三年前這個關鍵詞,殷莫辭和須縱酒均是神色一凜,廂房內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三年前怎麽了?”殷梳捕捉到了這一點,她記性很好,她想了想,眼神在殷莫辭和須縱酒之間來回,“三年前是你們初次合作的時候,也是斂懷和我說過,湮春樓被發現是魔教餘孽的時候……難道當年是在萬家堡出了什麽事嗎?”

涉及萬家堡的隱私,殷莫辭和須縱酒均沈默不言。

萬鈺彤很幹脆地回答了她的疑問:“三年前我父親還不是家主,那時候我大伯還在世。大伯抓了一個興風作浪的湮春樓弟子,押在地牢準備審訊。我五叔圖謀家主之位,不惜縱虎歸山放走了那個人以圖制造出我大伯勾結湮春樓的假象。沒料想這一舉動反被湮春樓利用,萬家大亂。最終大伯身死,五叔也被反噬而亡。”

她語氣平淡地說完了這樁駭人聽聞的往事,接著說道:“所以我父親猜測,這次或許是我某位叔叔依樣畫葫蘆,陷害我勾結魔教放走摧心肝,從而在萬家堡辦壽宴的時機陷他於不義。”

殷梳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這麽多消息,她面色凝滯似乎在用力地思考。

三年前萬家堡那場內亂在江湖中許多人不過以為是湮春樓算計了萬家堡,知曉真正內情的人極少。殷莫辭和須縱酒都是機緣巧合之下被卷入了那次事件,現在聽萬鈺彤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心中情緒均是十分覆雜。

時間緊迫,眾人捋了捋眼下的問題,便抓緊時間著手調查。地牢裏面那幾個精兵,尤其是接了折梅令被調走的那幾個已經被萬鉞特意安置了出來。

料到了萬鈺彤一定會親自來問,他們都態度極恭敬地仔細回答了眾人的問題。

他們的回答和之前在議事廳說的並無出入,而著重問的關於拿折梅令到地牢裏調走守衛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萬鉞也早就派人來問過並畫了像去萬家裏仔細搜尋了。

萬鈺彤伸手拿著畫像辨認了許久,都只覺得十分面生。殷梳站在她身邊也細細看了幾眼,那畫像上的小男孩看著也就十幾歲,是個丟在人群裏也找不著的十分普通的長相。

立在一旁的守衛面色愧疚:“大小姐,屬下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是個小廝打扮,屬下以為是大小姐身邊伺候的,再加上他手上折梅令屬下核實也無誤,所以才讓賊人鉆了空子,還連累了您……”

萬鈺彤淡淡一笑,她眼神溫和地看著他繼續問道:“你看他手上那折梅令,當真完全看不出紕漏嗎?”

守衛搖了搖頭:“屬下無能,當場就驗過的確沒看出問題。”

萬鈺彤點了點頭:“那你這幾天若是想起什麽,關於那個傳令的人和他拿的折梅令,馬上告訴家主和我。”

這一趟無甚收獲,眾人也未洩氣。

殷梳提議道:“既然懷疑是萬四叔,那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他?”

萬鈺彤神色猶疑,她沈思了一下才開口道:“不妥,此刻為自證清白,三叔和四叔已經都閉門不出謝絕見客。若我們貿然前去,一來是頗為不敬,二來是打草驚蛇。”

殷梳想了想,又提議道:“那不如,我們去拜訪一下張莊主?”

萬鈺彤失笑:“你怎麽如此執著於張莊主?”

殷梳撅嘴:“我就是猜的,就是這個張莊主非要召集世家,執意把事情鬧大,我才不信這事和他毫無關系。”

萬鈺彤輕笑:“武林三大世家中,常樂宗與世無爭,緹月山莊雖遠居漠北,但近年來聲勢已直逼我萬家堡。張莊主也向來恃才傲物,不太把我們放在眼裏,今天這般確實是他會有的舉動。比起其他世家之前一直冷眼旁觀,他身為世家家主為了維護武林平定,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話雖如此,但追查摧心肝一事眼下暫時毫無頭緒,翌日一早,他們還是上門拜訪了張莊主。

殷莫辭和須縱酒一人在萬家堡內細細搜尋,另一人在臨安城內帶人查看蛛絲馬跡,殷梳陪著萬鈺彤前往緹月山莊下榻的庭院。

緹月山莊的弟子見到兩個姑娘家要拜訪自家莊主,姿態十分傲慢,殷梳和萬鈺彤自報家門之後,他才有些驚訝地慢吞吞地去回稟莊主。

不多時,他便返回來,絲毫不見歉意地開口道:“萬小姐,殷姑娘,抱歉了,我家莊主此刻不方便見客,二位請回吧。”

竟吃了個閉門羹,殷梳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反問那弟子:“怎麽個不方便法?張莊主昨日不還口口聲聲最關心摧心肝一案,還要親自公審嗎,怎麽今日就不方便了?”

萬鈺彤也不由有些慍怒,她朝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以內力傳音進去道:“張莊主,鈺彤有要事求見,還望莊主不吝一見。”

她們又靜靜地等了一刻,面前的門被人用掌風打開,裏面傳來張莊主冷冷的聲音:“請她們進來吧。”

二人理了理衣裙緩步走進廂房,廂房內雅致清凈,桌上香爐裏飄出煙霧裊裊,室內縈繞著一股檀木香。

她們停在微開的屏風面前,張莊主盤著腿坐在屏風後凝神運氣,感受到兩人走近,他睜開眼站起身走了出來。

殷梳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眼前這男子劍眉星目,氣度不凡,粗略一看也看不出他比她們兩年長了十餘歲。

張莊主與萬鈺彤算是有過幾面之交,他們互相行過禮後,他也在暗暗打量著殷梳。

看了兩眼後,張莊主收回眼光看向萬鈺彤:“不知萬小姐說的要事,是何事?”

萬鈺彤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自然是關於摧心肝一案的事情。”

張莊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冷笑一聲,突然發問:“摧心肝一案不一向是萬小姐和殷盟主,還有常樂宗那位須少俠一同在查的嗎。不過今日讓張某開了些眼界,沒想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竟是這樣查案的。”

萬鈺彤一時沒懂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她聽著張莊主這夾槍帶棒的話蹙著眉剛要問,只見他身形一動,藏在衣袖下的手腕一翻化成掌力,這股霸道的勁力竟直朝著她身旁的殷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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